文∕六月荷
台岛“一一二六”那贯破夜色的枪声,不得不让人联想到2004年“三一九”选前的那两颗蹊跷的子弹以及上世纪二十年代“三二○”以及“八二○”那两颗罪恶的枪弹。
2004年3月19日,争取连任的陈水扁和吕秀莲在选前同遭子弹攻击,伤势轻微,选情却已逆转,陈水扁获胜连任。2010年11月26日,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之子连胜文在“五都”选举助选时在讲台上被枪击,选情同样发生逆变,国民党险胜。
1913年3月20日,中华民国的缔造者宋教仁,在上海火车站被刺客开枪射中,两天后不治身亡。1925年8月20日,今广州市越秀南路89号原国民党中央党部前,近代民主革命家、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被国民党右派枪杀。
这几声枪响的背后,相同之处都是不同党派为着各自的政治利益,不惜用最为卑鄙的伎俩扭转局势。不同之处是台岛枪声散尽之后,让法律和民意去裁决是非。而上世纪的两声枪响都成了更大阴谋的发令枪,宋案引发的是“二次革命”的枪声;廖案之后,蒋介石用冰冷的枪口,实现了党内独大。
台湾的选战频频打野仗、发冷枪,一派乱象,似乎也是。宋教仁是近代中国政党议会制度的首倡者,也是吃议会政治螃蟹的直接受害者。在吃枪子之前,还饱受两次扇耳光之辱。一次是在1912年初的南京临时政府参议院会议上,审议是否对北洋军动武问题,宋持否定态度,不想话音刚落,便被同盟会元老、才子马君武打了个大嘴巴,左眼流血不止。另一次则是同年的8月25日,国民党在北京虎坊桥湖广会馆召开成立大会暨审议新党章大会。当审议到新党章暂不吸收女党员时,被台下窜上的唐群英(湖南衡山县人,同盟会第一个女会员,被孙中山誉为“创立民国的巾帼英雄”)揪住衣领,又结结实实地扇了几记耳光。挨马君武的巴掌时,宋教仁还想还手,可挨唐群英耳光时,宋只能捂着面被动挨打。
历史对中国最大的教训应首推革命。中国的革命美其名曰“替天行道”、“拯救苍生”,可受惠的从来只是个别的少数,却总是以牺牲天下苍生的生命和幸福为代价的,社会成本极高。那些成为皇天新贵的受惠者长则数百年,短则十数日,便又会被后来的革命者再革了命去,如此一再简单地重复着,跳不出历史的周期律。
中国革命的形式几乎都是血腥的暴力。虽然中国在2000多年前就已经完成了中央集权,貌似强大,却最终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控制地方势力的尾大不掉,地方势力不是极力阻扰自上而下的非暴力性质的改良运动,就是直接革了中央政府的命。中央政府就像一只追逐尾巴的狗,“始终维持着历史的原生态,看似不断地改朝换代,却是停滞不动”(黑格尔语)。
扇耳光总比打黑枪好,法庭木槌的敲击声又较鸟枪大炮的轰隆声好得太多。“五都”选举大幕落去,国民党马英九的“勿骄勿馁、团结一心、坚持改革、深化民主”16字箴言和民进党蔡英文“回归庶民生活、落实弱势关怀”的“获奖感言”都是值得首肯的,若能得以坚持和落实,相信都是台湾人民的福祉。
突然想起宋教仁在临终之际恍恍惚惚的那句话:“我为了调和南北,费尽苦心,可是造谣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你这只追逐尾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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