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月荷
山客,是杜鹃花的雅号。在杜鹃花众多的称谓中,我对它情有独钟。
“花中西施”美誉的杜鹃花,被赋予了爱和喜悦的含义。花语说,每当见到满山杜鹃盛开,就是爱神降临时候,并且喜欢此花的人都纯真无邪。如我这般早已远离青涩的年华,去闲话风花雪月,是极容易遭人误解,也容易让人见笑的。但是,对往事的回味与饯别,总是可以另当别论。
初夏时节,那热闹的山岩底下,一团团、一簇簇,殷红似火,千娇百媚;如齿白、如唇红,脸儿贴着脸儿,如胶似漆。这舞动的青春,都曾经富有并浸润其中,虽说那些爱的欣喜和被爱的愉悦,早已经过去,但它毕竟永远地属于你了。倘若认为那只是一场错交的缘分,将之归于无知和躁动,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开出的错误山花,那也无须视之为难于启齿的污点,再怎么说它也是一段人生的风景,斩也不断,挥也不去,不妨视如古董,将其陈列在记忆的层架,有闲时候,拂扫些积淀的尘埃。
说喜欢杜鹃花的人,都纯真无邪。于此,我是认同的。经历了欲哭无泪的苦难,也正是有这些磨砺,才会明白人生苦短,原来过往的一切,包括那些阴差阳错,其实都是该当珍藏的。才能够顿悟,老母亲为何不愿割舍的东西越来越多,包括那些被你视为垃圾的东西。我终于学会了与当下的日子、未来的时光一起,且行且珍惜,再不轻言放弃;也终于领悟到能够留住一份纯真,真是万幸!山花可以年复一年地开放,一年往复一年地在人们面前展现出它最新的纯、最实的真,除此之外,还有谁有如此的幸运。
爱,从来拒绝一厢情愿。蜀帝杜宇督促耕作,积劳成疾,化作小鸟。“布谷!布谷!” 淌出鲜血,便是痴情的杜鹃鸟;滴血春山,即是遍野的杜鹃花。在许多时候,这似乎变成了一种自作多情的表白。你认为难以忘怀的事,在别人或许是羞于释怀,唯恐躲避你而不及,如若再提及曾经的誓约,那就不是纯真,而是天真了。
故此,爱是需要节制的。好似杜鹃花开,绽放时满山红艳,彩霞绕林;落红时空灵含蓄,花瓣载水;又如山中过客,相遇则两情相悦,离别也互不抱怨。
“何须名苑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这或许就是山客的来历,这就是我欢喜她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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