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六月荷
儿子,你今天满月了。
记得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时候,你爸爸刚成家不久,长你十七岁的姐姐尚处于牙牙学语阶段。一位颇为高深的先生在看完爸爸的手相后,认真地预言我的命中将儿女双全。爸爸当时是挺不以为然的,因为国家的计生政策严厉如此,何来例外。但是就在一个月前的那个春光明媚的上午,这扇神奇的门竟然真的开启了。如今回想起这事,发觉命运这东西,或许真的由不得爸爸信与不信。
中年得子,你如同一朵娇艳的小花开放在爸爸的秋天里。当护士阿姨将初生的你抱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眼前布满了金灿灿的光带,犹如千万个太阳照耀着大地。这使我更有理由相信,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你已经在厚重的时空里不知穿梭了多少光阴、等待了多少的机缘、跋涉了多少的路程,才降临在我的面前。我不由地对你——这朵神奇的小花充满敬意并顶礼膜拜。
爸爸和妈妈并没有打算在月子里就将你放在书房里,但还是一种特定的机缘,你的摇篮被摆进了爸爸的书房。爸爸已经读了半辈子的书,却始终没有读出个所以然来,更挤不出半斗斗大的文字来。于是只能将你视为今生最后的希望,与妈妈以及所有呵护你的至亲好友一起,将你合写成一本无愧于神奇的的书。
在你降生之前,我和你的妈妈始终不愿刻意提前去解开你的性别之谜,只想将欢喜和悬念留在最后一刻。况且,我们也不想在内心里存有任何的性别歧视。但是我们却十分努力地去想象你的模样和未来。如今,你已经以一份初始的完美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你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地来到这个并不干净的世界。最突出的就是你额前的那几道智慧纹和那双已经在说话的乌黑澄澈的眼睛以及皱着眉头状如《思想者》的酷模样。我似乎觉得你已经等不及了,想急着表现出如爸爸一般的个性来,这确实是我从心底引以为担心的。
你出生那日,爸爸将你降生的消息以你的口吻通知给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你是这样说的:“亲爱的伯伯,我是小嘟嘟,我今天上午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听我爸爸说了,您帮助鳌巴马、傻科齐、胖鸡纹那帮强盗欺负卡扎菲伯伯。虽然我现在只有六斤四,但我也有小鸡鸡,希望您悠着点,尽快改邪归正,否则等我长大后只能扁你”。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个世界会好吗?爸爸真得给不出答案。但为了你,爸爸必须努力给你腾出一块尽量干净的地方,让你相信这世界还有清洁的空气,还有纯净的土壤,还有许多值得向往的东西,相信这世间也还存在至真的情感。
爸爸曾经走在红尘的边上。可以庆幸的是,在我行将成为走肉的时候,你的到来将改变我的生活方式,你可以每天牵着我的手、引领我的心,帮我找回那颗丢失的童心,助我转变审视人生与社会的角度,教我如何度过人生的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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